宋代有多少诗人到过辽南京、金中都,也就是现在的北京地面?细说起来真不少,有些还是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位置的大诗人。他们大多是朝廷派出的使臣,北宋时是从开封来,南宋时是从杭州来,肩负南北沟通的重任,渡过琉璃河,踏过卢沟桥,进入幽燕大地,甚至更远的北方游牧地区。一路旧山河,满眼异乡俗。马蹄嗒嗒,敲响在山间田畴,也震颤在他们心头,化作诗魂,留下一段印记着那一文化融合时期的特殊史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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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起北宋王珪(1019—1085),不一定被人熟悉,但说起宋代婉约派词人之首李清照,则是尽人皆知,而王珪是李清照的外祖父。
外孙女卓立潮头,当外祖父的也非弱手。
王珪的官阶做得非常大,他是北宋仁宗、英宗、神宗和哲宗四代朝臣、三朝宰相,也是文学家。宋仁宗庆历二年(1042),23岁的王珪一举考得进士及第,高中榜眼,除了短期做过扬州通判、开封知府等地方官吏,一生大部分时间是在皇帝身边,为翰林学士、集贤殿大学士、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,也就是首相。神宗时他被封为郇国公,哲宗时被封岐国公。宋代封爵九级,国公是第三级,前面两级是王和郡王,俱为皇亲国戚,人数很少。王珪两封国公,与宋代名臣王安石、朱熹、司马光、韩世忠等同一爵位,其地位可想而知。此外,他的孙女嫁给了秦桧,也就是被塑成像跪在岳庙前的王氏。
王珪文章写得好,一文写出,朝野争阅,最得宋神宗欣赏。以他为翰林学士承旨,专为朝廷草拟重大典章,成为朝廷的头号执笔人。王珪任此职十八年,朝廷大典册多出其手。他当宰相则比较平庸,少有建树,这与同时代的王安石大相径庭。王安石生前身后都惹人非议,爱之者仰之弥高,厌之者讥刺不休,而王珪当宰相被时人称为“三旨相公”:凡有事,上殿“请圣旨”;皇上做出决断后,“领圣旨”;向臣僚吩咐任务时,“已得圣旨”。但有一件事他做对了,那就是元丰八年(1085),神宗患病后,王珪毫不犹疑,力请立延安郡王为太子,避免临事慌乱。太子立,这就是宋哲宗。后来哲宗拜他为金紫光禄大夫,进封岐国公。王珪享年六十七岁,追赠太师,谥号文恭,这已是人臣所能达到的极限。
王珪来过辽南京和中京。宋仁宗皇佑三年(1051),王珪以太常博士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身份出使契丹,祝贺辽兴宗正旦。他从开封领命出发,写了行程记,惜散佚,幸而一路上写下不少“奉使契丹诗”,留下18首,是两宋时期首位创作使北诗的官员。
澶渊之盟后,宋辽之间为示友好,每年新春来临之际,双方互派使节向对方国主问候,出使官员称“正旦使”,往往由一正一副两名朝臣带队携礼前往。宋辽礼节往来共有四种,“正旦使”之外,还有“生辰使”,在对方国主生日时前往祝贺。此外还有“贺即位使”,而新君即位的这一方,则先行派出“告即位使”。一方国主去世时须向对方朝廷告知,称“告哀使”,随即对方会派来“吊慰使”进行慰问,然后,哀方派出“报谢使”表达谢意,并将去世国主使用过的一些物品馈赠对方,当然那都是拿得出手的珍贵东西。无论是哪种名义的出使,对方都要派出级别相应的官员到边境迎接,称为“接伴使”,到了馆驿另有“馆伴使”陪同。使臣归去时,主人一方则要派“送伴使”相送,当然也有一人兼任接送的。由于宋辽之间和平相处日久,双方官员有的已很熟稔,甚至成为朋友。
最早由朝廷正式委派出使辽国的,是真宗时的户部官员宋摶,于景德四年(1007)充任贺契丹国母正旦使,著有《使辽行程录》,大部已逸。宋朝惯例,使北官员回来后要上缴一部出使记录,称“语录”或“行程录”,北宋完备传世的第一部行程录是大中祥符元年(1008)路振的《乘轺录》,而首位用诗歌记录使北感受的是王珪。
“平昔君王事胜游,日斜沧海尚停辀。千金骏骨今谁顾,死驾盐车亦未休。”
这是王珪出使途中在辽南京有感而发的诗,题为《市骏坊》。辽代改唐幽州城为南京,路振《乘轺录》记载城中设置有二十六坊,坊有牌匾,大书其名,乃唐时旧制,辽则延续了从唐代而来的坊巷规制。王珪路过一个叫“市骏坊”的地方吟出此诗,使用“千金骏骨”和“死驾盐车”两个典故表达其志,前一典故出自《战国策》:燕国欲求人才,郭隗给燕昭王讲古君王用重金买千里马死后骨骸,让人知道自己买好马的诚意而得到千里马,若想得到人才就得这般操作。后一典故出自相马专家伯乐的故事,说伯乐在太行山看到一匹马被野蛮驱使,全身伤痛拉着盐车负重前行,他认出这是一匹千里宝马,忙把自己的衣服披在马背上。此马见有人赏识自己,仰天长啸,有如金石之声。王珪诗中发此感慨,不知缘何,但希望建功立业的心情是有的。
他还有一首《杏坛坊》:“几年文字齿将刓,驷马今游一驻鞍。自笑不如虎贲士,翻令捉臂笑儒冠。”这无疑是自嘲了。王珪在辽南京受到招待,酒到酣处,难免有性情豪放的契丹人跟他“拍肩膀论哥们”,让这个南来的读书人心生尴尬。说起来,从宋太祖赵匡胤开始,对武将拥兵就保持高度警惕,整个宋朝一直崇文抑武,即使官阶相同,文官也比武将高人一等,远不像唐朝那样讲求开疆拓土,一展雄强。所以,宋朝温文尔雅的文人遇到契丹豪士,难免在场面上处于下风,让人笑话。
王珪这两首以“坊”命题的诗,在他的十八首使北诗中或许并非是最优秀的,但与众多出使辽金的诗人作品相比,在大多咏叹荒野路途的题材中有其独到之处,可算“城市诗”吧。
从辽南京往北行进,途径檀州,王珪写下一首《虎北口》:“来无方马去无轮,天险分明限一津。愿得玉龙横十万,榆关重识故封人。”虎北口即古北口,在云蒙山北的司马台长城附近,是南来北往的重要军事隘口。《孙子·九地》:“是故方马埋轮,未足恃也。”所谓“方马”,是将战马缚住;“埋轮”,是将车轮埋于土中,表示坚守阵地。王珪这首诗说看不到精心安排的戍守部队,此间地理形势天然地易守难攻。“榆关”多指山海关,也代指一般关隘,“封人”意为受君王指派掌守京畿的人。
古北口一带属于幽燕十六州中的檀州,即今密云一带。从檀州往东北方向出金山岭长城赴辽中京,是所有出使北国的宋人都要走的必经之路。那条路有连绵不断的山峦地带,今日的司马台、金山岭、古北口长城等风景区都集中在那里。一千年前,那地带可没有什么高速公路,而只有蜿蜒山路,行人稀少,虫兽出没,行进其间的情景可想而知。
现在我们出北京城往北去冀北旅游,古北口是平原进入山路的第一关隘,北宋另一使臣、史学家路振曾经非常详尽地在使北笔记《乘轺录》中记述了整个使北路途所经地名,在说到古北口一带时写道:“自顺州(今顺义、怀柔)东北行至檀州(今密云)八十里,路险有丘陵,二十五里过白絮河。河源出太行山,七十里道东有塞栅门,悬壁斗绝,此天所以限我虏也。虏置榷场于虎北口而收地征。”现在,我们可以在古北口景区看到有“榷场”字样的城门,所谓“榷场”就是商货交易场所,有官方管理,“地征”即商税。在古北口设榷场,可谓在燕山平原地带与山区之间有了一个重要贸易口岸,南北货品可以在此交易,互通有无。
王珪一行走的是雄州-顺州-檀州-古北口-承德-平泉-中京-上京这条路,必然路过古北口。辽时古北口有驿馆,辽宋之间在两方都城之间设立了许多驿馆,以便文书和使臣往来,成为南北专用通道。所以我们在宋人使北笔记中常能看到这些驿馆的名字。
王珪一行在古北口驿馆这里稍事休整,然后走向更为难行的山路。王珪一连十几首诗描写这段行程,前后陆续有《思乡岭》、《新馆》、《摸斗岭》、《柳河馆》、《会仙馆》、《就日馆》、《富谷馆》、《长兴馆》、《白马馆》、《会同馆》和《冀馆》等。这段路是北京通往承德方向的中间站点,这倒给今人提供了一种旅游借鉴。
思乡岭的别名很多,在辽金时期又名摘星岭、辞乡岭、德胜岭、望云岭,即今河北省滦平县西南十八盘岭。听听这名儿:“十八盘”,那山会好登吗?虽说王大人不是孤身一人,但一行人牵马拉车满载国礼翻山过岭,行进在陌生山路,能不忧心忡忡?王珪写道:“晓入燕山雪满旌,归心常与雁南征。如何万里沙尘外,更在思乡岭上行。”(《思乡岭》)路振的笔记中曾经说过,一行人听辽人说迈过此岭就难望家乡了,惹得人们当场大哭。
过思乡岭再行八十里,就是一个唤作“新馆”的驿站,王珪以此为题写下的诗,把自己的心境挥洒得更透彻:
偏箱岭恶莫摧轮,游子思亲泪满巾。
万里有尘遮白日,一行无树识新春。
幽禽缠啭已催客,狂石欲奔如避人。
虏酒相邀绝峰饮,却因高处望天津。
(《新馆》)
古代词语中的“天津”指的是天上的银河,在山峰绝顶上与契丹伴使歇脚饮酒,面对一天星斗,就是王珪的此时境况。荒山驿站,哪比得了繁华汴梁的流光溢彩、凤箫声歌?逢春不见春色,危岩风吹欲倒,这怎能不让王珪举觞思乡?
其实幽燕自有壮色,只不过王大官人来的不是时候,寒冬腊月,即便是汴梁郊外,又能怎样?更何况来到长城外,心境寂凉,当然眼中之景也是一片苦寒。
然而毕竟春天的脚步已经到来,幽燕之地也开始萌动春的气息,王珪在北国路上有诗反映出他的感受:
柳河山外日晖晖,柳色犹枯草正腓。
阴壑水声多北注,晴峰云影尽南飞。
黄牛拥毳争春耦,白马弯弧落暮围。
路入陇尘谁与问,桑间胡女避人归。
(《柳河馆》)
柳河驿馆在摸斗岭外70里,即今河北承德滦平县东北红旗镇附近。诗中说,山沟里的水是往北流的,这透露出一个信息,尽管树和草仍是一片枯槁,但冰冻已经开化,而且耕牛也开始下地春耕了。诗的末句有一个有趣画面:诗人在路上与当地人攀谈,契丹女慌忙避开。这实际上是一种汉俗:男女有别。由此可见,契丹统治的地区在风俗上已与汉地文化相互融合。
后来在归途中的另一首《就日馆》中,王珪写道:
高原春霁荡妖氛,使馹重来路始分。
虽远长安初见日,渐亲冀北已瞻云。
东风未破胡天冻,芳草应连紫陌薰。
早晚旅魂还旧斡,晨钟一到玉关闻。
此地为今日平泉地区,行政上属承德,另一位使北宋臣苏颂十几年后路过这里时写过一首《和就日馆》,是不是“和”的王珪,不得而知,其诗为:“戎疆迢递戴星行,驿骑奔驰朿火迎。人向万山峰外过,月从双石岭间生。马蹄看即三千里,客舍今逾四十程。每念皇华承命重,愧无才誉副群情。”由此诗可知,从宋都开封到就日岭,其间经过了四十个驿馆,鞍马劳顿,出使真不是件容易事,何况往北越走越冷,越走越荒。
接下来王珪在《题白马馆》中写道:“白马荒原非路歧,征夫未起雪侵肌。雁思水国犹南翥,人在冰天更北驰。狂吹欲号沙四作,冻云无赖日西垂。平生可是嗟行役,一对胡觞亦自嗤。”大雁往南飞,人却要北行,这是王珪感到的无奈。他举起契丹酒杯戏言自己此生的命运就是苦行的差役。这当然是自我解嘲,实际上王珪是一位很有历史感的朝臣与诗人,他专门写过很多咏史诗,臧否历史人物需要深刻的历史之思,他绝不是那种只知慨叹人生无常的懦夫。
我们还可以从他的一首《闻琵琶》中体会王珪的情怀:“夜拍水云非故乡,未闻终曲已凄凉。舟中月白寒江阔,马上酸风紫塞长。思妇有怀停别杵,征人无语对清觞。平时不见秦城役,余韵空传战垒荒。”
王珪在这里不是个人际遇的叹息,而是对战争苦难的追思,他的思绪远飘到累代历年的征夫思妇那里,格局可谓宽广。
回归的时候恰恰相反,无论是气候还是心情都要好上许多。王珪完成使命后的归途中所作的诗显然要轻松些。
王珪《富谷馆》描写的就是春天来临时回归大宋的情景:
万雀噪山馆,重来一扣扉。
去年寒梦在,今日远书违。
残雪留春橐,疏星挂晓衣。
帝乡不可望,心与白云飞。
富谷馆是辽、金、元三代驿馆,旧地在今平泉县北一个叫北五十家子村的地方,为河北与内蒙古交界四面环山的小平地,气候较周围温暖。“谷”又作“裕”,也称“富裕城”,它当年是有城墙和城濠的,建城门四座,到明朝时称“富裕卫”,是长城外“大宁、宽河、会州、富裕”四卫之一,地理位置和行政意义不言而喻。此地居民擅长造车,产品卖到北宋地面。驿馆遗址至今犹存,东西长100米,南北宽20米,面积为2000多平方米。据文物部门考察,有布纹瓦、白釉残碗底、泥质灰陶罐和瓮片等遗物,现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。富谷还遗留有一段城墙至今,默默诉说着往日的故事。
王珪在归途中另一首《正月五日与馆伴耶律防夜宴永寿给束赴留别》:“万里来持聘玉通,今宵宾燕为谁同。羌歌自醉天山北,汉节先随斗柄东。半夜腾装吹朔雪,平明跃马向春风。使车少别无多恋,只隔燕南一信中。”王珪此行的使命是“正旦使”,来向辽主祝贺新年,这是辽宋之间在澶渊之盟以后的惯例,双方互派使臣向对方君主友好致意。宋使一行是赶在春节之前到达辽主那里的,行礼致意之后便当回朝复命,正月初五这天他与辽方陪伴官员夜宴话别。从诗题可知,馆伴耶律防盛情招待王珪,在夜宴中还赠以干肉带走,双方饮酒甚契。辽方此举可谓既合古意,也有民族特色。我国古代最著名的束脩之举是孔子时候闻名的,《论语·述而》记载:“子曰:‘自行束脩以上,吾未尝无诲焉。’”一般而言,一次束脩为十条干肉,古人认为这属于薄礼而非厚礼,所以才有孔子所说好歹自行拿上几条干肉,我就会视为弟子,有所教诲。到了宋辽官员之间,那就不是几条干肉的事了,再说,北方虽属苦寒之地,各种野味兽肉该是手到擒来的,
回京复命的路途当然与来时不同,路是一样的路,心却不是同样的心,“平明跃马向春风”,何其轻松愉悦。从王珪此番使北的来回路上所作的诗来看,来时前程不明,心与严冬一般,归去时恰好已过腊月,正是新年正月,人间春的气息已经可以感到,于是在他的诗中昭然在目。
《望京馆》是一首全诗欢颜跳跃的作品:“一从绝漠返朱轮,便有东风逐去尘。和气旋成燕谷暖,使华重照苏门新。山川如避中原执,天地应酣上国春。二月塞亭行欲尽,初花犹未识归人。”
“我回来了,可是刚刚开放的花儿却不认识我”,这不是怪罪,是兴奋。当他走到望京驿馆的时候,已是二月,我们可以想象,一趟使北是跨越两三个月的时间,其间有季节风物变化是当然的。
越过辽南京就是涿州和新城了。王珪在这一带盘桓时直接以《涿州》为题写下一诗:
涿州亭下柳依依,谁折长条送客归。
晓月未消燕戍酒,春云初拂汉台衣。
玉堂社燕宜先入,沙碛晴鸿已半飞。
回首青山欲千里,行人犹自马騑騑。
王珪是在涿州酒宴之后写这首诗的。社燕也好,晴鸿也好,都显示出一派春天气息。使命完成,回朝复命,王珪的心情已如春水融融,冰天雪地已经告别了。
《新城寄瓦桥郭太傅》一诗也在这一带而作。新城唐代时为新城县,明代以后隶属保定府,现为高碑店市,在涿州南面,固安西侧。诗中说:
冰天行绝驾归轺,十里清烟望界桥。
此夕离音留使节,一心上苑看晴霄。
燕云逐马逢春断,朔雪沾衣入塞销。
寄语当时四并客,东风应已遍柔条。
古代使节所用之车称轺,既为“归轺”,那就是回朝复命的路上了。新城所在地今为高碑店市,唐代设立,历史可追溯千年以上,古迹保存至今的有辽代所建开善寺。新城位于北京与保定之间,与北京房山区衔接,是古代幽州通往中原的必经之路瓦桥关,那里是宋辽多次交兵的战场,诗中说“十里清烟望界桥”,所指应该就是白沟河桥。
白沟河是北宋的伤心河。太平兴国五年(980)十月,辽帝耶律贤率二十万大军南犯,从固安直线往南,过白沟河便是瓦桥关,南临易水河。围困瓦桥关攻城不利情形下,耶律休哥率部南击易水边上的宋朝援军,宋军武备不足,一击即溃,耶律休哥骑兵狂追二十五里直至莫州,杀得宋军一路血肉之躯。虽说紧接着宋军又组织了一场渡河反击,杀敌三千,迫使辽军退回幽州。整个北宋期间,宋太宗时期战略意义上的大战实际上只有两次,第一次是高梁河之战,已经打到辽南京城下,但功亏一篑。第二次就是杨继业之死那次,宋太宗趁辽圣宗年幼即位以三路大军进行北伐,已攻占固安、涿州,辽方萧太后亲临幽州指挥,在岐沟关(今河北涿州西南)大败北宋名将曹彬,契丹大将耶律斜轸率军10万在山西击败西路军和中路军。自那之后,宋真宗时期契丹于公元999年和1004年两次南犯展开拉锯战,双方互有胜负,以签订澶渊之盟告终。1051年,王珪以和平使者的身份走过这里,战云已消散半个世纪,他的心里已经与这季节一样,“东风应已遍柔条”,感觉春天的气息了。
(原标题:王珪 涿州亭下柳依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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