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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可以在东南沿海的美食创意前保持冷静,台湾庖丁更进了一步,他们要把食客丢进火山。
狂暴的厨子用三昧真火炙烤完那些外星盲流,用浓缩豚骨汤入殓了它们对地球最后的企图,那些面条是捆缚异形的绳艺,海碗就是它们在人类世界藏身的骨灰盒。
“当那一碗爬满了深海怪物的面条端上桌来,说什么都是晚的,我真怕它会突然扑向我粉嫩的脸颊。”
“如果说有什么台湾特产是值得留恋的,那不妨试试大王具足虫面,给你的台北之行画上几个圆满的星号。”
在这样一份压秤的食物前,任何的劝说都是苍白的,良言不劝该死鬼,慈悲不度自绝人,食客都有往生的觉悟,很多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把它当做地球不眠夜的最后一餐,但往往连第一口都难以下咽。
大王具足虫像一只厕所潮虫的SUP MAX PLUS版,它的年岁都在背后的年轮,你能想象它们在一个个潮湿高压的深海褶皱间,度过了一个个变态而又难忘的岁月。
“鲸鱼和虎头鲨来了,也得叫哥,动森诚不我欺。”
店里伙计曾反应,很少有食客敢于和这些虫王直视,那该死的压迫感令人尾椎不适,他至今还记得第一个狠人拿起筷子时的错愕,肯定是下错单了。
大王具足虫纤细的触角,越过碗沿仍在探测人类的风貌,强壮有力的爪子护住身下的溏心蛋,要等你给它翻面才能发现这个惊喜,它宽厚的躯干为你保持住面汤的余温,它所有最后的努力,都是要在你的噩梦中继续繁殖。
“说真的,对人生绝望的人建议先吃碗大王具足虫面,和它博弈一下,先论胜负,再议生死。”
曾有台北木栅区的资深饕客表示,同行的五位朋友,没有一位完成这样摄人心魂的挑战,“哆哆嗦嗦地嘬口汤,就去门口把昨夜残羹吐出来了。”
但他自己曾夸下海口要成为第一个吃完大王具足虫拉面的狠人,他真的做到了。
开发这道狠面的帮厨,也丝毫不避讳对这种食材的恐惧,“食客不敢吃是有原因的,每根面条中都裹挟了白案的战栗。”当然,他也透露出自己的担忧,“早知道厨师长这么变态,就不该来这边应职。”
大王具足虫是深海中狂暴的肉食性动物,它的口味和外貌一样凝重,在海沟游荡的日子饱尝心酸,主要以大型鱼类的尸体为食,尤其是大王乌贼战败后的行尸走肉,是它的最爱,可见恶人自有恶人磨。
深海大王乌贼经常会造成海难,经历过的水手此后夜夜灵歌,玉山僵尸和它相比,就像呲水枪遇到量子重炮。
从这个角度来看,大王具足虫这挂是算狠的,是艋胛中的文谦,铜锣湾的浩南,电梯里的战神。
搁浅的深海大王乌贼
在几千米深的水下,接近0℃的水温,昏暗无光,无人占领的要塞,是大王具足虫们的伊甸园。
渔民懂它们的孤独,每只上岸的虫王都是独一无二的售价高昂的殉道者,平均200块左右一只,有价无市,它们平时根本不会被人捕捞上岸,除非是自己不想活了。
而厨师长懂它们的文脉,按住头颅先缴械,除去胃部令人作呕的脏弹,然后多用清蒸的方式处理残躯。
值得注意的是,腺体需要保留,那里存有外星文明的火种,加热后用嘴吸溜为佳,能产生文明碰撞的激情火花,有食客形容那种撞脑门子的味道,和阳澄湖大闸蟹的蟹膏一样美味。
白色的嫩肉,有龙虾和螃蟹的复合风香,整体口感出人意料的鲜甜,肉质粉嫩松散,像棉花糖中的海螺,吃完不会死人,还会吹响浮沉的兄弟。
经常有年轻人去台北专程挑战深海巨虫限定拉面,这是著名的台湾风味,人民币售价三百多块,在台北打卡挑战中,大王具足虫面常年霸榜第一。
从无数江湖莽汉的反馈中不难发现,大王具足虫面是很美味的,至少和妈妈的味道可以平起平坐。
这款令人狂热的食物,全称是“大王具足虫浓厚鱼介鸡白拉面”,听名就能推断出“白色”是这道黑暗料理的主打色,灰白的虫王尸体、暗白的鱼介浓酱、惨白的家禽残躯,碗里的动物坟场整体看上去,都是一片死不瞑目。
但这并不妨碍真正的食物猎人对它的褒奖,大王具足虫是可以与道氏深水虱争雄的黑白双煞。
它们在自己的食物链顶端,时刻等待着其它物种的挑战,直到它们遇到了人类。
道式深水虱
事实上,大王具足虫是一味珍贵的海鲜,在东山岛每年的鱼获中,虫王的魅力不减当年,当然,它的营养价值一直无法追赶上它自身的猎奇属性。
日本东京都有丸烧大王具足虫,东京高田马场的居酒屋还可以炸制成天妇罗。
大王具足虫天妇罗
大王具足虫生腌
大王具足虫刺身
“配上桂花椿刺身和蟑螂酒,一路上天不回首。”
还曾有人尝试把大王具足虫开发成刺身,最后关头还是被人拦下,据说是店长担心顾客吃完后突然变身,虫内含有难以消灭的寄生虫,可被拦下时,刺身已被贪嘴的店员吃掉了一大半。
他也有自己的理解,“大王具足虫是食腐动物,它一直在告诫人类,不要什么都往嘴里塞,不然就会像它一样,被做成拉面”,他爱抚着大王具足虫,而后者似有话要说,又什么都说不出,隔着水箱,只能看到它蠕动的中指和干瘪的嘴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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